上海侦探社:我是吕晓乐,虽然这辈子都不会忘了李奕,但我心里明白,那段感情终将失去。但它带给我的成长,终生难忘。所以,无论人前人后,我一直很坦率地承认:曾经的李奕就是我的贵人。虽然我知道她对我有好感,但她从不曾像其她女生一样,明目张胆地示好。她只是疯狂的提升自我,在学习上,虚心地向老师同学请教,在才艺方面,谦虚地邀请我指导。当她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女生,跃居成为班级明星人物时,我终于注意到闪闪发光的她。而有一次,一个对她颇有好感的男生拉着我去逛街。然后,手指着那条繁华的商业街,跟我说:“虽然李奕喜欢你,但你也得看看自己的条件,这条街都是她(李奕)家的,你有什么?”
这是想打击我的信心吗?可是,我一点都不想和他争论。因为,我知道我有什么。我有虽然不富有,但恩爱、勤劳、善良的父母,我有超强的学习能力,我有着无敌的人缘我不屑于跟一个价值观跟我根本不同频的人去争吵理论。时间自会有答案。可是,毕业那几年,我交出了此生最差的一份答卷。当初,当李奕爸妈把真金白银的现款用来为我的职场铺路时,我的自信心其实已经坍塌了。我服从了曾经并不信奉的“潜规则”。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就是曾经我可以和李爸谈古说今,为某个国际事件强烈输出自己的观点。但拿人手软,一想到自己这份工作的体面都是人家血汗钱保住的,我一切的观点都显得那么滑稽可笑。
尤其是站在李奕面前,我虽然表面上依然谈笑风生,可是,只有我自己清楚,那里面如今掺杂了多少讨好、多少自卑、多少软弱。曾经给我爸打过电话,把内心最真实的感受说给他听。我爸当时给出的意见是:“那就勇敢地跟李奕爸妈说出你的想法,把钱退回去。谁在年轻时,都不会一下子什么都有,既然你觉得要靠自己慢慢来,那就慢慢来,别把自己的自信搞丢了。”我爸的话,当时给了我很大的鼓励,我已经下定决心,并在内心给自己的勇敢和骨气点赞了。可是,回到单位,一想到将要面对领导同事突然的变脸,我“放不下”。我看各种文章、书籍,其实在寻找一句话:一个人在年轻的时候,可以通过任何一种方式(不违法)赚第一桶金。先有利,然后再去以利养名,然后名利双收。
于是,我最终还是接受了李奕爸妈的帮助,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站稳了脚跟。然而,理得未必心安,尤其对于我这种个性的男人来说。接受其实就意味着从前的人设在心中崩塌。于是,就有了后来那个自大虚荣,挥霍无度,顶着虚假人设,纸醉金迷的我。那一切,我并不享受。可是,我要演给这个世界看,让他们相信,我是真李奕永远不知道,那时的我是多么羡慕她。不是羡慕她出生在十八线城市的首富之家,而是羡慕她的安静执着,淡定从容。大学毕业,她进了上市公司做人力资源。她穿着不超过一千元的套装,背着几百块的包包,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提高自己的能力本身。
她每天都在读书,坚持写工作日志,像上大学时一样,早上至少背20个单词,晚上必在跑步机上锻炼40分钟她提醒我要读书和健身,我明明知道她说得对,却反唇相讥:“你的出身决定了你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事实上,我在“最风光”的时候,其实也是最自卑的时候,每天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每月拿着丰厚的薪水,但从来没觉得自己有价值,无论是对社会,还是对家人,还是对自己。所以,我在挥霍着李奕对我的最后一丝感情其实,心里很清楚:当两人的成长已经不再同步,三观已经分道扬镳,分开是迟早的事情。更何况,我的身上,已经没有任何值得她爱的东西了。只不过,我在等她开口上海侦探社也在等她坦率地对我表达厌恶。不出所料,李奕终于向我提出了分手。说实话,我一点也不难过。哪怕一瞬间变成上海的一只“流浪狗”,也觉得如释重负。
一个人在太年轻的时候,面对突如其来的财富地位,很难不动作和思想变形,也很难主动退出。现在,我被强行打回了原形。我没有资格去为十年的感情感到惋惜难过,当时只有一个感觉:她那么优秀,曾经的我,不比她差,但如今的我,不配了。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回去,其实,是解脱。感情如此,工作也是。和李奕分手半年后,我辞职了。契机是单位的一个同事被留置调查了,问题越查越多,单位人心惶惶。那个被拘同事做过的事情,我曾经也发心动念地想做过。但被李奕叫醒和叫停了。如此想来,她几乎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因为自己曾经离违法犯罪只有半步之遥。这一记重锤,足以让我不寒而栗,足以让我本能地对自己这驾失控的人生马车,狠狠地踩下刹车。辞职后,我蜗居在与人合租的房子里,废寝忘食地学习。
这一次,我选择了司法考试。父母得知我的决定,全力支持,强烈要求在经济上援助我。我拒绝了。我已经成年,深知拿人手短、志短的滋味,以及不劳而获对精神的腐蚀。所以,哪怕是亲生父母的援助,我也不能收。我靠着帮别人写论文做枪手,养活着自己的日常。也通过学习,把自己那颗浮躁的心,一点点平息和充盈。室友看到我每天那个状态,超级羡慕,让我也带带他。何乐不为?我们白天各自有生计要忙,到了晚上,一起灯下读书。饿了,煮碗泡面,加个鸡蛋,要是恰好窗台上种的那盆生菜又发芽了,再加一片绿叶蔬菜,简直就是巅峰幸福了。那八个月的苦读,让我通过了司法考试。室友考了三次的雅思终于过了,他借着酒劲跟我说了一万遍谢谢。
那种久违的,成全自己又可以帮到别人的感觉,真好!我,又做回从前那个积极向上,无敌自信的吕晓乐。从实习律师开始,我一直在做义务法律援助这件事情。是那些曾经纸醉金迷,虚假扮演富二代的日子,让我有了如今的领悟:可以用自己的专业知识,一边养活自己,一边还能帮助别人,是多么踏实而幸福。我也因此,给身边同事和新结识的人,留下稳重成熟踏实的印象。所以,工作大概一年左右,很多人得知我没有成家后,纷纷热心做媒。说来也是奇怪,一类人好像注定会吸引一类人。无论是同事后来给我介绍的,还是因为自身工作原因交往到的女孩,家世都很好。用我师傅的话说:“你小子好像桃花运里自带财运。”只不过,在听了对方的家世后,我都果断拒绝了。其中一个女孩追了我很久,或许是她养尊处优惯了,不习惯被别人拒绝,她很不甘心,一直通过各种方式追求我。
甚至一度,她因为感情这点事,情绪变得很不稳定。无论是出于哪种原因,我最终跟她讲了和李奕的故事我毫不隐瞒当初那个软饭吃到奢糜无度的自己,和那段我注定无法把握的爱情。也坦诚地告诉女孩:“金钱的属性,自带原罪。我是一个俗人,一个自尊心有那么一点点强的人,我已经在金钱面前抬不起头来一次,余生,我只想找一个人,平起平坐,白手起家。”后来,我跟几个至交也说起过和李奕的往事。他们感慨万千,都觉得好遗憾。也纷纷问出同样的问题:“你是不是还没有放下?”后来,我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我反问自己:为什么要放下?那些过去,是我的一部分。曾经奔放的、热烈的、悲伤的、卑鄙的,自信的,自卑的,都是我啊!没有那段曾经的迷失,何来今天的清醒与自知?既然不能给曾经的女孩一个未来上海侦探社连一句“谢谢”和“对不起”都不能表达吗?
所以,我不再说什么放下与放不下,只是敢于诚实地面对曾经那个不堪的自己,以及感谢那段人生中最为深刻的记忆。女朋友是一名法官,也是我在法律公益讲座上的一位听众那时的她,业余时间一直在做法律公益的事情,希望能够得到我的帮助。我们从陌生到熟悉,共同的爱好,相似的三观,让我们的距离慢慢变近。后来,在我给那个全国轰动的某案件做援助律师时,她在幕后做了很多工作,不怕累,不怕被打击报复。她说过的一句话令我心动:“我也害怕,可是有些事情,知道了,而且自己还有这个能力帮到别人,就没法装作看不见。”同样让我心动的,还有一个原因,她来自于跟我家经济水平非常相似的家庭。或许,大家会说我现实而自卑。的确,在金钱面前,我有天生的卑微感。尤其是在经历了那样一段失去自我的时光,我越发觉得:只有通过自己的专业和能力赚来的钱,才能让我挺胸抬头。
不是我清高,是我知道自己的人性也没那么经得起考验。既然没有走捷径的命,索性踏踏实实做人,老老实实做事。这是我的精神胜利法,是我选择的此心安处。至于我和孙妍的未来,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但用她的话说,我们不着急,慢慢来。关于往事上海侦探社我从没曾忘记,谢谢那个人、那些事带给我的成长和涅槃。